他饿得眼前发晕:“我的……饭……”
“给我拖下去!我倒要看看,这小蹄子,能耗几天!”
板子一下又一下落在背上,他没了任何力气,起初的疼痛也渐渐麻木起来,他晕过去,就泼醒他,再打,后来他彻底晕死了,有人说他被打死了,有人说他被饿死了。
很久以后,他睁开眼睛,见张公公拿着勺子往他嘴里喂粥,他眼睛一红,叫:
“公公……”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张公公摸了摸他的头,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
“你生了这幅好样貌,是你娘给你的宝贝,也是给你的祸害。奚奴啊,公公护不住你,你要学会忍,学会服软,学会取巧,只有这样,你才能少吃些苦。”
奚奴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他跪得更直了些。
身后,门被推开,这样的步子,不是张公公。
“小兔崽子,李爷问你,可知道错了?”
奚奴眼里冰凉,背对着他们,温声道: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犯了。”
他将眼里的仇恨掩饰下去,这是张公公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
*
刺骨的疼痛从腿骨上传来,身子像是被往下拽一般,又沉又累,唯有下身火烧一般的灼热拽着他的神志归于□□。
赵堂浔双唇间溢出痛苦的抽气声,沉重的眼皮掀开,眼前仍旧一阵阵发黑。
他手掌紧紧攥住被褥,掌心全是汗水,方才的梦魇和此刻的痛苦交织。
好一会,眼前的重重黑影方才散去,这才发现,这便是冷竹苑。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昏迷多久了?
他艰难侧过头,一切都是熟悉的,但却截然不同,屋里平日冷清萧瑟的陈设,此刻却充斥着全然不同的气息。
窗户上贴了喜庆的大红窗花,矮桌上的瓷瓶里插了几枝带着水的红梅,原本空空落落的桌案被铺上了流云纹路的桌布。
正分神,里间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他往里一瞧,只一眼,又古怪地移回视线。
心里的角落像是被一根羽毛挑逗地挠来挠去,不免焦躁又烦闷。
孟令仪手忙脚乱地守着炉子煎药,明明笨手笨脚,那么简单的事,她也能烫到手,不仅如此,还大惊小怪地把脚跺来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断了一只手。
诺大的一间屋子,竟然只有他们二人。
赵堂浔心情复杂,他讨厌这种原本的秩序因为她的到来都被打乱,黑漆漆的眸子染上怒意,又别扭地扭过头。
“诶,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