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仪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过来,她大概是怕烫,走的很快,晃晃悠悠,洒了一地,飞快地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卖力地吹着自己的手指。
赵堂浔忍不住皱了皱眉,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可是只要一动,便是浑身扯着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快别动!你伤的这么重,还这么逞强干嘛?”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她手腕上的白布上。
那日,须弥抓伤了她。
她为什么还不走,反而得寸进尺,他的警告就这么没有用?
孟令仪抬起手没所谓地挥了挥:
“放心,虽然疼,但是没什么事,你别担心我。”
赵堂浔怔了怔,别过头,没有说话。
他哪里关心她了,自作多情。
“孟小姐为何在这?男女授受不亲,若是因为我带累……”
他冷着脸,声音沙哑。
孟令仪打断,学着他的语气,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若是因为我,孟小姐的名声被带累了,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行啦,你看,我都背下了,你不用说了。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那就要问你了,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在我眼前晕过去,我是一个大夫,我才不管男女有别,我只想治病救人。如果殿下实在不想见到悬悬,那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好好的,自然不需要我。”
“殿下,不过……”她冲他眨了眨眼睛:“您真记挂我,连这替我考虑,悬悬好感动啊。”
赵堂浔盯着她,眼里越发阴沉,可孟令仪浑然不觉,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
她忘了那日须弥为何伤她吗?半晌,他挑了挑眉,淡淡道:
“那日之事……”
“那日之事,我后来想了想,是我当时错怪殿下了。”孟令仪面色认真,头头是道:
“您看,若是您给我那个坠子,是真想害我,那为什么要出现,为了救我,还流了这么多血呢?所以……”
她坐下来,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
“您是真的想送我一个东西,只是不小心,才牵连了我,我说的对吗?”
赵堂浔嘴角抽了抽,压下眼底的恼意,他自认为是一个很擅长控制情绪的人,可唯独遇上了她。
他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声音咬牙切齿:
“自然,本王……有什么理由要害孟小姐呢。”
孟令仪脸上扬起一个很真心的笑容。
赵堂浔别过脸,不再说话。
孟令仪放低了声音,对着他的左耳,低低说了一句:
“我看看腿上的伤口恢复如何。”
话音落,她指尖轻轻落在他腿上盖着的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