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低头，“对不起，我没管住她。”
王言放下剪刀，擦了擦手，转身看他：“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坚持。强求不来。”
“可她不会停的。”乔一成急了，“宋清远也在推她，齐唯民也在煽风点火。他们会一直逼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王言笑了笑，那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那就让他们来吧。”他说，“但我不会见她。”
“可他们会用别的办法……”
“我知道。”王言打断他，“他们会找七弱，找八丽，找任何能接近我的人。但只要我不点头，采访就不会发生。而你??”他直视乔一成的眼睛，“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成为他们撬门的杠杆。你是国家干部，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要经得起审查。”
乔一成喉头发紧。
“回去吧。”王言轻声道，“好好跟你媳妇谈谈。如果她执意要走这条路，你也得想清楚，你们的婚姻，能不能承受这样的重量。”
他转身走进屋内，背影沉稳如山。
乔一成站在原地，寒风吹过，吹得他眼眶发酸。
他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当晚，他回到家中，叶小朗已收拾好餐桌，四菜一汤冒着热气。她穿着居家服，头发挽起，看起来温柔贤惠。
“回来了？”她笑着迎上来，“饿了吧？快吃饭。”
他坐下，默默夹菜。
“你怎么了？”她察觉异样，“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小朗。”他放下筷子，“我们谈谈。”
“嗯？”
“我不想你去做那个采访。”
她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为什么？”
“因为王言不想被曝光。他有他的苦衷，也有他的底线。而你……你在拿我的身份去施压，哪怕你没意识到。”
“我没有！”她立刻反驳，“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我又没让你去求他！”
“但你在利用我们的关系。”他盯着她，“你明知道我和王言的关系非同一般，你找齐唯民、找宋清远，不就是想通过他们影响我，再让我去影响王言吗？”
她怔住。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闹大了，纪检组会不会找我谈话？会不会查我有没有滥用职权？有没有利益输送？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的职位，是靠我自己一步步拼来的，不是靠谁的恩赐！”
叶小朗脸色变了：“所以你是嫌我给你丢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猛地站起来，“我辛辛苦苦帮你家里人翻身，现在我想做点事，你就拦着我？乔一成，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谁了？”
“我没忘。”他声音低沉，“但我更清楚，有些红线，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她冷笑：“好啊，那你守着你的原则过吧。我去外面接项目，总行了吧？”
说完，她转身冲进卧室，砰地关上门。
乔一成坐在桌前，饭菜渐渐凉透。
窗外，夜色深沉，乌云再次聚拢，仿佛又要下雨。
他知道，这一夜，无人能眠。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宋清远坐在办公室里，打开那个U盘，屏幕上跳出一行字：【项目代号：凤凰计划??关于绝味集团资本化路径的可行性分析】。
她嘴角微扬，按下保存键。
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