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在。
找东西最好带入情景，虽然天色欠佳，但刚好跟昨天的情况一致。
随着付前反手把门关上，从窗户里望出去的景象都如此熟悉。
而等到在屋中间的椅子上坐下时，更是已经完全一致。
。。。
雨势渐密，如同无数细针自天穹倾泻而下，砸在摩尔锈蚀的金属屋檐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嘶鸣。空气里弥漫着铁腥与湿土混杂的气息，仿佛整座城市正在缓慢地腐烂。付后站在屠宰场外那道断裂的石阶上，指尖轻触墙面，一层薄霜随即攀附其上，又迅速被雨水冲刷殆尽。他没有回头，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身后几人耳中：“感知切断得干净，说明他们不是被动失联??是主动藏起来了。”
齿喉居士站在稍远些的阴影里，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半张脸。他的呼吸很轻，几乎融进风雨声中，可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那扇歪斜的铁门。那里曾是吉因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也是安井委托记录中标注的“交接点”。他曾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护送任务：将一枚封存在铅盒中的记忆晶体从灰烬海东岸运至摩尔内陆。可现在，盒子没了，人也没了，只剩下满地潮湿的脚印和一道刻在墙上的符号??一个倒置的眼睛，瞳孔由三重螺旋构成。
“塞壬留下的标记。”劳外低声说，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确认事实后的沉重，“她来过。”
付前皱眉：“但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她的航线固定在第七环流带，除非……有人把她引来了。”
“或者，”付后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她根本就没离开过。我们一直以为她在海上漂泊，其实她早就潜入了摩尔，像根锈钉一样楔进我们的行动网络里。”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吉因不是失踪，是被捕获了。而捕获他的人，用了我们的信任当诱饵。”
这话像一块冰砸进热水，激起一片沉默。婪虫们彼此对视，谁都不敢先开口。他们不是没经历过背叛，但在这种层级的行动中，信任一旦崩塌，就意味着整个链条都会断裂。而此刻，链条的某一处，已经悄无声息地断了。
“所以你是说，重生俱乐部内部有她的人？”齿喉居士终于发声，嗓音沙哑。
“不一定非得是‘人’。”付后摇头，“也可能是某种共鸣机制??比如一段被植入的指令，在特定条件下激活。吉因最近接过几次外部委托？有没有接触过来历不明的记忆体？”
劳里猛然抬头：“上个月他在北港处理过一具漂流尸，据说来自深空残骸区。当时检查没发现异常，但……”他顿住，脸色变了，“那尸体的脑腔里，有一小块未登记的神经织网。”
“就是它。”付后语气笃定，“那是塞壬的技术特征。她擅长用生物嵌合体进行信息渗透。你以为你在回收数据，其实是她在往你脑子里种种子。”
一阵冷风卷着雨水扑进来，打得众人一个激灵。齿喉居士下意识摸向腰间武器，却发现那把老式电击枪早已因湿度超标而失效。他苦笑：“所以我们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
“不。”付后迈步向前，一脚踢开挡路的腐木，“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搞不清谁还能相信。吉因可能已经被改写，而改写他的人，正通过他的视角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话音落下，整片区域陷入诡异的寂静。连雨声都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了片刻。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摩尔中央塔楼的报时钟，本该在整点才敲，而现在距离下一个整点还有十七分钟。
“不对劲。”付前低语，“钟不会提前。”
“也不该这么准。”劳外补充，“过去三年，那钟每天都要慢四十秒以上。”
付后忽然抬手，示意所有人噤声。他闭上眼，额角浮现出一道淡蓝色的纹路，如同电路板上的走线缓缓亮起。这是他极少动用的能力??逆向感知场域扰动。几秒钟后，他猛地睁眼：“有人在模拟时间流速。这不是自然现象，是某种高维投影正在覆盖现实。”
“古神级手段。”齿喉居士倒吸一口冷气，“难道……?醒了？”
“还没完全醒。”付后冷笑，“只是翻了个身罢了。但我们得抓紧，在?彻底睁开眼睛之前，找到吉因，切断连接点。否则，不只是我们，整个摩尔都会成为?凝视下的标本。”
一行人不再犹豫，迅速推进至屠宰场深处。这里的结构复杂，曾是旧时代处理变异牲畜的秘密基地，地下有多层隔离舱室。根据劳里的记忆，吉因最后进入的是B-7区，那里原本存放着一批冷冻胚胎，但在三个月前已被清空。如今那里成了无人问津的废弃区。
穿过一条狭窄通道时，付前突然停下：“等等，地上有痕迹。”
众人俯身查看??潮湿的地面上，隐约可见几道拖拽状的划痕，方向指向左侧一堵看似完整的墙壁。付后伸手按去，掌心传来轻微震动。他退后一步，低喝：“退开！”随即并指如刀，一道幽光自指尖迸发，轰然击中墙面。砖石碎裂，露出后面一道隐蔽的升降梯门。
“现代科技配古代机关？”齿喉居士啧舌，“这不像塞壬的风格。”
“不是她设计的。”付后走进电梯，按下按钮，“是吉因自己改的。他在求救。”
电梯下行约三十秒，门开时，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眼前是一间圆形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台庞大设备，形似脑部扫描仪，但连接着七条粗大导管，末端插入地面。设备正在运行，屏幕上跳动着混乱的波形图，而在操作台前，坐着一个人影。
“吉因！”劳外失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