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分轻重缓急，对于婪虫们来说，吉因的情况看着无疑是最致命的。
别忘了劳里老爷子甚至提到，必须干完活才能收到“尾款”。
其中蕴含一个没有明说的潜台词，即如果不介意上安井的黑名单的话，始终有一。。。
摩托车在扭曲的街道上疾驰，轮胎碾过蠕动的沥青，发出黏腻的声响。付前伏低身体，头盔镜片上不断浮现裂纹般的光痕，仿佛有无形之物正试图从外部窥视他的双眼。逆听器在他耳中嗡鸣，像是一千只蜜蜂同时振翅，压制着那自天穹垂落、逐渐渗入现实的精神低语。
雾越来越浓。
不是寻常水汽，而是某种介于物质与意识之间的凝结体。它缓慢流动，时而聚成人形轮廓，时而化作破碎语句飘散。付前知道，那是灰烬海潮汐冲击现实边界时溢出的“残念”??死去者的记忆碎片、未完成的愿望、被压抑的恐惧，在污染中重组为伪生命。
他不敢开灯。
灯光会吸引它们。
可即使不开，那些东西也已察觉到他。左侧巷口，一团雾突然塌缩成跪地孩童的模样，缓缓抬头，嘴角撕裂至耳根；右侧广告牌上的明星面孔开始融化，眼眶深处钻出细长触须，朝着摩托车方向伸展。付前咬牙加速，任由冷风割面，将心跳压进胸腔深处。
他知道不能看，也不能听。
一旦接收信息，就会被标记。
成为坐标的一部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没敢掏出来，但屏幕透过布料透出微弱蓝光，显示出一条自动推送：
【信号源定位更新：旧灯塔方位偏移0。7°，推测目标正在进行空间折叠】
吉因果然已经动手了。
可灯塔移动，意味着注视并未中断，反而正在自我调整锚点。如果吉因此刻仍在塔内，那他要么还未成功抹除痕迹，要么……已经被同化成了新的容器。
付前猛地拧紧油门。
不能再等。
***
与此同时，摩尔据点顶层。
八道光柱剧烈震颤，如同风暴中的烛火。天花板上的封印阵列发出刺耳金属摩擦声，PVC扣板一块块爆裂，露出其后嵌入墙体的古老符文石板??那是用三百二十七名自愿献祭者的骨灰烧制而成的“静默碑”，每一笔划都铭刻着一段被主动遗忘的记忆。
“撑不住了！”一名队员嘶吼，额角渗出血丝，金色纹路开始发黑，“频率不对！这次的潮汐波形和以往完全不同！”
劳外死死盯着中央投影仪上跳动的数据流，瞳孔剧烈收缩。
“不是自然波动……是人为引导。”他声音沙哑，“有人在用回响井反向发射信号！”
“谁？！”齿喉居士怒吼。
“还能是谁？”劳外苦笑，“吉因。他在尝试强行关闭注视通道，但他不懂规则。他不是‘见过真面目’的人，他的行为就像拿着斧头去修理量子钟??只会让整个系统崩溃。”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猛然一沉。
地面龟裂，钢筋如断肠般扭曲翘起。屋顶的隔离穹顶出现第一道裂痕，银白色能量从中泄露，化作酸雨落下，腐蚀着一切接触到的物体。一只停在窗台的机械鸟瞬间溶解，骨架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曾歌唱，如今沉默。”
“屏障将在三分钟内失效。”第六人冷静报数，手中握着一支装满黑色液体的注射器，“建议启动‘终案’。”
空气骤然冻结。
“终案”??即全员注射“归零剂”，以自我意识彻底湮灭为代价，引爆体内超凡核心，短暂重构局部现实法则，形成五分钟的安全窗口。
代价是死亡，且无法复活。
因为灵魂都会被烧成虚无。
“不。”齿喉居士突然开口，“还有另一个办法。”
所有人望向他。
“我们不需要撑五分钟。”他说，“我们只需要三十秒。只要付前能在那一刻抵达灯塔，并完成切断仪式，污染源就会消失，潮汐自然退去。”
“可他不一定来得及！”有人咆哮，“而且就算来了，他也未必成功！这根本不是计划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