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这个看似最理智、最冷静的女人，其实比谁都渴望被爱。她不要婚姻，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不到；她只要孩子，是因为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羁绊。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的。”
她靠在他怀里，许久没说话。
中午，他陪她吃了顿简单的午饭。饭后她困了，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陈锋替她盖上毯子，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碗筷，然后坐在阳台抽烟。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赵梓璇发来的消息。
【你在忙吗？】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了一个字：【嗯。】
过了几分钟，她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她在健身房做平板支撑的样子，汗水顺着脖颈滑落，马尾高高扎起，背影线条紧实优美。
下面附了一句：【我在努力变好，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多看我几眼。】
陈锋看着这张照片，心头竟有些酸涩。
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任性、发脾气的女孩了。她在学着低头，学着讨好，学着成为一个“值得被珍惜”的女人。
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沉重。
他不想辜负任何人，却又注定要辜负所有人。
抽完烟，他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轻轻吻了吻林玉娇的额头。她迷迷糊糊睁了下眼，又睡过去了。
回到紫金园时已是傍晚。孙小蕊正在厨房做饭，听见门响，探出头来：“回来了？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他脱下外套挂在玄关，“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红烧排骨，蒜蓉西兰花，还有一个番茄蛋汤。”她笑着说，“梦婷说她晚上八点到，让我多做点菜，她想你了。”
陈锋心头一暖。
吴梦婷总是这样，哪怕出差再久，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奔他而来。她不像赵梓璇那样敏感易怒，也不像林玉娇那样隐忍克制。她热烈、直接、充满生命力，像一团火，总能把阴霾驱散。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我昨天陪你逛了一整天？”他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她，“你说我把时间都给了你，让她别吃醋。”
孙小蕊笑着推开他：“去去去，油锅热着呢！别闹。”但她脸上笑意未减，“我说了，我还劝她别太累，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陈锋点点头，拿起水杯倒了杯温水。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宫慧泽。
【陈总，今晚有空吗？梓璇约了几个人在家吃饭，想请您赏脸过来一趟。她说有些事想当面跟您谈。】
他皱了皱眉。
赵梓璇要谈事？还是特意请了人？
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以赵梓璇的性格，若真是想谈，不会搞这种场面。除非……她是想借他人之眼，逼他表态。
他回道：【抱歉，吴梦婷今晚回来，我已经答应陪她了。改天吧。】
宫慧泽很快回复：【理解理解，不过梓璇最近真的挺难过的。她一直在调整自己，也听了很多建议，就想让您看到她的改变。您要是实在没空，我们也理解。】
这话听起来客气，实则暗藏锋芒。
陈锋冷笑一声，把手机放下。
他知道，赵梓璇已经开始行动了。或许是在宫慧泽的指点下，学会了“以退为进”，学会了“制造危机感”。但她不明白的是，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操控情绪。
“谁呀？”孙小蕊问。
“赵梓璇那边。”他淡淡道，“想叫我过去吃饭，我没去。”
孙小蕊切菜的手顿了顿：“那你是不是……有点伤她心了？”
“我若每次都随叫随到，她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他靠在橱柜边，“我现在不去，她才会反思，才会意识到，我不是她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