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臣躺在乱葬岗,听着野狗啃咬尸体的声音,想着若有来生,定要做一把刀。
>如今,臣已是刀。
>刀若不出鞘,何以斩奸佞?
>血若不溅出,谁知痛楚?
>若陛下惧臣锋芒太利,大可召回赐死。
>但请容臣,在死之前,把该杀的人都杀了。”
写罢,封缄送出。
他知道,这一举动或将引来杀身之祸。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明白,真正的权力,从来不是皇帝赐予的金印,而是千军万马的信任,是百姓口中的传说,是历史无法抹去的痕迹。
数日后,东海水师传来捷报:闻侩成功炸毁对马岛军港油库,引发大火,烧毁战舰七艘,重伤倭国海军士气。同时,林远图配合行动,突袭倭寇补给线,俘获运粮船十余艘,缴获大量军械物资。
凌川立即发布《讨倭檄文》,公告天下:
>“新罗逆主勾连倭奴,荼毒我民,劫掠我船,罪不容诛。今王诛寇灭,天理昭彰。然大和拒不悔改,仍图再犯,实乃冥顽不灵。故本帅奉天讨罪,誓清东海!凡助纣为虐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檄文张贴之处,民心振奋,沿海义军纷纷响应,甚至有渔民自发组成“渔哨队”,昼夜监视海面异动。
而在这一切背后,凌川已秘密启动一项更为深远的计划??
他在平南道北部山脉中,选定一处隐蔽山谷,征召五千工匠,开始修建一座前所未有的军事要塞。此地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地下挖通七层隧道,可容纳万人驻扎,储粮三年不断。更要紧的是,此处靠近铁矿与造船林场,未来可发展为永久性海军基地。
他给这座要塞取名为:**镇魂关**。
寓意只有一个:镇守国魂,永绝外患。
一个月后,春寒渐消,海风转暖。凌川站在新建的码头上,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清明如镜。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前方或是万丈深渊,或是千古功业。
但他不怕。
因为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凌七,是踏着敌国王冠登顶的凌川。
他不怕死,只怕未能改变这个世界。
夕阳西下,一艘渔船缓缓靠岸。船老大跳下船板,恭敬递上一封信:“将军,这是从登州来的密件,送信人说……十万火急。”
凌川拆开,只见短短一行字:
>**“内奸查明,乃兵部尚书李元度,已与大和签订密约,允其五年内借道辽东贸易,换取军资。”**
落款是两个字:**林殊**。
凌川盯着那名字,嘴角缓缓扬起。
林殊,是他十年前在云州时的上司,也是当年唯一没有参与陷害他的人。后来调任京城,音讯断绝多年。
如今,终于出手了。
他将信纸凑近灯火,看着它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然后,他翻身上马,抽出佩刀,指向北方天空,厉声下令:
“传我军令:即日起,封锁所有通往中原的驿站!任何人携带兵部印信者,格杀勿论!另派飞骑八百里加急,直奔卑沙城??调集精锐骑兵三千,准备护送一位‘重要证人’入京作证!”
话音落下,狂风骤起,吹动旌旗猎猎作响。
新的风暴,已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