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骨含微呢?”
“他,自然是跟着摄政王走了。”
“嗯?”柏姜稍一动脑,便头昏脑涨,有根筋在后脑直打抽,她被阿充扶着躺回枕上,一只手捂着眼睛道:“纥骨含微没有在门口守着么?”
“娘娘,您是不是糊涂了?摄政王早解了宫门口的禁了。”
昨夜话说得那样重,柏姜醒来只以为要前功尽弃,没想到褚绍竟然什么都没做。
“那我们今日去慈安寺看看姑母?”
“娘娘……”阿充害怕得哭腔都出来了:“您是不是真糊涂了,我们现在哪里出的了皇城啊……”
阿充可怜巴巴的话音听得柏姜要发笑,指缝里不慎漏下一丝阳光晃得她眼疼,她翻身讲自己蒙在被子里:
“好啦,哀家还没醒透,你先去休息罢。”
身后没动静,柏姜懒得管,好半天才隐约听见阿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而后几日,柏姜日日窝在长乐宫里拈花斗草的,又害死了好几盆盆栽,阿充指挥着人又抱来一盆新鲜娇嫩的,花儿开得好水灵,她终于不忍心再叫柏姜祸害下去,开口问道:“娘娘这几日在闷着,出去走走也好啊?好几日没见陛下了呢。”
“小六现如今正是长本事的时候,褚绍不说了好几回哀家心太软了么,放他去养,小六还挺听他话的。”
“那去看看玉陶公主啊?”
“……不想去。”
阿充被直直噎了回去犹不死心,正想再劝,忽然听到门外一声娇嗔:“太后娘娘不愿见我,我便来见娘娘了。”
阿充大喜,忙行礼指使宫人给玉陶上茶。
“娘娘与王爷生气了?”玉陶开门见山。
柏姜恹恹的:“算是吧。”
“我就说,这几日我去见王爷,他就变着法儿地推脱。”玉陶气地摔了把手绢。
“公主找他做什么?”
“刘府近日情状,娘娘可清楚?”
“说。”
“真不是我栽赃他,原来他们刘府不显山不露水,诛九族的事私下里没少干呢。我这边不过是揭起了个角,一查连带出了他们家这些年买卖禁品,窝藏人口的大罪,娘娘说说,我是不是做了好事一桩?那刘二本就是个死罪没跑了,我想把他弄到镛狱里去玩几天,没成想王爷死活不见我,这不,只能来求娘娘了。”
柏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刘府?”
“是啊。”
玉陶刚回京不清楚,可柏姜却越听越熟悉,这些都是宋阿濡临死前背的怨债,有许多是其他官员为了平账污到他头上去的,刘府从前发迹是靠周家的联姻,后来周家倒了,他们家也渐渐不济事,又不过是个普通富户,哪里能攀上他们那群大贪官,做得了这样的买卖?
可他若是做了冤大头,又是替谁做的?
想及此,她原先懒怠的精神此刻又振作不少:
“公主放心吧,哀家明日去看看皇帝,一个刘二,费不了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