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落轻咳一声，把视线从韩屿那还没降温的嘴角收回来，语气板正得像什么都没看见：
“顾晓，汇报地面伤亡和弹药损耗。”
对面却是一片呆愣。
顾晓的下巴仍搁在座椅扶手上，瞳孔里还映着那抹“岩石开花”的余影，脑内循环播放“原来他会笑”的弹幕，完全没接到指挥频。
霍落只能听见自己回音，沉默两秒，耳麦里只剩尴尬的白噪。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压低声音又补一句：
“……回神了，别愣着，我要的是数据，不是傻笑。”
语气依旧平稳，却掩不住屏幕边角那一点微红的耳根
——尴尬像是双向奔赴，谁都别拆穿谁。
霍落一句“回神”像开关，顾晓猛地抽了口气，血液瞬间涌上脸
——从颈侧一路烧到耳尖，红得几乎要冒蒸汽，与额前漆黑的护目镜撞成刺眼对比。
他“唰”地转身，座椅滑轨发出惨叫，双手在驾驶台上一通乱拍：
拉高、俯冲、自动驾驶确认……
仪表噼里啪啦乱跳。
“别碰操纵杆！”
霍落眼疾手快，远程锁死权限。
屏幕那头，他无奈地抬手按住眉心，“汇报伤亡数据，别乱来。”
“啊？哦……”
顾晓喉结滚动，努力板脸，却掩不住眼神乱飘，“现场丧尸死亡……”
他顿住，脑子还是浆糊，脱口而出，“我今早什么也没吃，渴死了，还饿……”
霍落沉默半秒，决定顺着台阶下：“……先喝口水，再报数。”
于是，频道里出现诡异对话——
霍：估算摧毁多少II级以上目标？
顾：喉咙干到冒烟，估计II级以上渴死也算？
霍：……我是问丧尸。
顾：泡面也行，不加蛋。
牛头不对马嘴的“汇报”持续三分钟，直到霍落把文件一合，叹气：“行了，等你血糖上来再传数据。”
顾晓红着脸“嗯”一声，悄悄把护目镜拉回原位，假装遮羞，却遮不住座椅转向时还在飘的窘迫热气。
另一侧的尸语者把自己折成最小的一团，像只被扔在角落的纸团。
兜帽阴影盖到鼻梁，只露出两截苍白指节，紧紧箍住膝盖。
刚才那一瞥像偷火，被韩屿发现前就慌忙熄灭，可耳尖忘了藏
——薄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下，血色一层层涌上来，从淡粉烧成绯红，与脸上冷白底色撞成刺目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