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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朝臣分文武两班等候上朝的东西侧门往外宫章门走的路上,要经过一片宽阔的阊阖广场,此时身着各品阶官袍的人们都在广场上默默向外走着,没有人敢在这里公然议论或交谈,所以虽然人多,却无一点说话声,仅有蹀躞带和鱼袋腰牌等物随人走动发出的轻轻碰撞声,以及轻软官靴踩在砖地上的细微脚步声。

三年前那场科举给朝廷引入的新进女官,起先多数都在地方府衙当差,近一两年才开始逐步往建康选调,如今在建康朝堂位列朝班者已渐渐增加到了三成。

由于官袍制式不允许做区分,此刻单从那些朝臣往外走的背影来看,一时竟瞧不出女官男官之别,朝中许多人也是到了今年才恍然察觉到,各衙门里的女官正在不知不觉中如同涨潮一般涌现。

尽管潮水还远不及腰,却已经让一部分人提前感受到了窒息。

前几日因对太后行诅而被抄家的临亭王等众,也是暗中结党抵制女官的活跃者,朝中不少男官虽然没有参与此次厌胜行诅的事,但也曾因不满女官在衙门额外领取月经津贴,与他们一同表示过抗议,联名上书称“月经津贴”列在衙门各项津贴内观之不雅,且对男官不公,应予以取缔。

而这些天各坊宅内悄悄焚烧的纸张文书里,大部分其实是与临亭王等人以儒家学派结社名义聚众诋毁女官的撰文,也有影射太后专权危害社稷的诗文,以及给朝中女官编造谣言的淫词艳曲。

临亭王及两位国公被抄家的事把他们吓破了胆,于是纷纷连夜焚烧手稿书信,然而即便把自家所藏烧个精光,也仍消不掉终日惶惶,因为临亭王和那两个国公府中保留的结社文书,可比他们自家收藏丰富得多,那些连诗对句,没有不留雅号的,稍加排查即能带出一大串人。

许多男官烧完家中的手稿,又开始寻门路找靠山以求自保,有人托关系求到淮南王那里,想请他出面过问一下嫖姚军的查抄进展,避免此事影响过大,言外之意是想看看能不能只查行诅的事,至于结社文书那些旁的事就尽量压一压。

淮南王几年前迎回先帝骸骨交了兵权后,就一直告病在家思过,平日里门客也甚少见,还写了不少思过的文章呈进宫中献给太后和庆平帝。

考虑到淮南王是建康宗室里唯一的一等郡王,又是庆平帝的亲叔叔,眼下朝中没有亲王,他就算是地位最高的宗亲了,为了安抚宗室,季无殃去年借庆平帝的名义许淮南王重回政事堂参政。

然而等淮南王时隔数年回来后,却发现政事堂已经差不多成了个闲散衙门,原本该由政事堂办的差事,如今全在徽音殿内阁里办完了,政事堂竟只有干看着的份。

朝中原本有人指望淮南王重新上台可以改变一下当前的局面,但数年沉寂似乎磨光了他当初的干劲与志气,回到政事堂后,他非但没有对朝局的巨变提出过任何不满,反而还给太后和庆平帝献了不少称颂海晏河清的祥瑞。

按淮南王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派,应该不大会主动干预此事,但毕竟事涉宗亲,作为诸王之首,他还是有必要向太后和庆平帝做个表态。

这些天淮南王没有接见任何前来求他说情或出面主持公道的宗亲,只是在朝会宣布取消这日上了一道请安折子,内中除了问候太后圣安及庆平帝康健外,又义正言辞地狠狠批了临亭王一顿,称以厌胜之术行诅悖逆荒诞,是无从辩解的谋反重罪,此案理应全面彻查,只请太后和庆平帝顾念宗室体面,先将临亭王废为庶人逐出宗室,再将其与同党一并严惩。

“淮南王明哲保身啊。”何去非这天傍晚从查抄中的临亭王府走出来,听一位夜莺使给她传了旨意,说要撤去淮南王府和其余宗亲宅邸外围的哨岗,以免宗室不安,她也听说了淮南王上的那封请安折子,遂悠悠感慨了一句。

这些天因临亭王这事,不少宗亲宅邸外都设了布控,城中一时间人心惶惶,淮南王此奏一出,哨岗撤了大半,宗室众人私下里无不感念。

嫖姚军这几天也是连日忙碌,撤掉一些哨岗也好叫众人能多轮换休息,何去非在撤去城中半数哨岗后的第二日傍晚,带着一沓抄捡来的文书以及宗正寺狱和大理寺狱的最新口供,照例进宫回禀。

走到宫门口时,恰有她的亲兵走上前说道:“梅关外撤回建康的队伍昨日已登上水师江船,最迟八日能到。”

何去非点点头:“你去替我回个信,晚两天也使得,主要以稳妥为上,不必很赶时间。”

看那亲兵得令去后,何去非转头踏着日暮走进了面前的宫门。

昏黄斜阳静静地铺在甬道两侧,宫墙上的琉璃瓦将余晖折射在何去非的轻纱军装上。

随着她往内宫走去,瓦片的轮廓在她身上高高低低地起伏,如同夕阳下的水浪波纹。

而与此同时的长江中游上,也正有落日碎金在江波漪澜中跳跃。

“江面上的夕阳好看吧?”

妊婋倚在一艘水师江船的围栏边,听到身后传来领队的声音,她回头时领队已大步走到了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拉了几天辎重车,瞧着一点不见疲累,我就说你是个从军的好苗子!”

妊婋低头一笑:“从军不好说,但是几天下来,在当牛做马这方面,确实有了不少心得。”

领队也笑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嘛,谁开始时不是埋头听指挥,难不成你指望一入军就上马带兵打仗?”

她二人说话间,又有两个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妊婋转头一看,正是叶妉和花怒放。

“哟,蛋花小姊妹儿出来啦。”领队抬手招她两个过来,“难得你们都不晕船,我还怕你们不适应呢。”

叶妉和花怒放还是当着哑巴,听领队这样说,只抿嘴笑着点了下头,算是向她问了个好。

“行了,你们就在这儿一起吹吹风吧,先歇两天再给你们派活儿。”领队说完转身走了。

因这江船甲板附近不时有人来回走动,叶妉和花怒放走到妊婋两边,也都没有开口,只是靠在她身侧时,叶妉趁左右没人给她塞了个布条。

暮色又深了几分。

叶妉和花怒放一左一右倚在围栏边上,替妊婋遮挡着两侧视线,正好此时甲板上人也少了,妊婋低头打开那布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句密文:

“淮南王谋划刺杀太后,扶帝亲政。”

第176章雾隐城堞

妊婋飞快看完,不动声色地将那布条攥起来收好,只跟她两个说了几句没要紧的闲话,直到这艘江船的甲板及两侧过道上零星几人都在日幕落下后回到舱中,妊婋才低声跟她们说:“今晚值夜时我找地方,咱们细聊。”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船舱楼梯口探出个人影,说天黑后不能在甲板上游走,叫她们快回舱里来,妊婋回头应了一声,跟叶妉和花怒放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一起抬脚往舱里去了。

前日傍晚,妊婋她们跟随嫖姚军回建康的队伍抵达了九江口,这边的江淮水师已提前收到消息调度好了相应船只,但因前日晚间有雨,江面水流不稳,整个队伍在九江口驻扎了一夜,第二日清早雨停后,步兵陆续登船,骑兵则走沿岸官道,两边行进速度提升,骑兵队伍预计会比她们提前一日到建康大营报信。

这几天往北走的路上,妊婋摸清了队伍前后那些辎重车所载之物,在上路后的第二天确定了那辆押送犯人的黑油布车,得知里面果然关着三个男道士,看样子都是梅关两侧布防时抓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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