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看着黑漆漆的沧岭居,那日艰涩的疼痛好像还残留在她脑中,叫她想回头就跑。
“夫人进去吧。”
还有一奇怪之处便是这女使不似别人称呼她为二少夫人,而是直接称呼她为夫人。
这女使必有宁宗彦的授意。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进了屋,浑身的防备心提到了最高。
但是屋内好像并没人,她轻轻唤了一声:“侯爷?”屋内没回声。
倚寒刚心头一喜,后面便幽幽传来低沉的一声:“阿寒。”
倚寒瞬间回身,便瞧见他隐匿在黑暗中擦拭着什么东西,旁边只燃着一只油灯。
“过来。”
倚寒闻言走到了他身边,瞧见了他在擦什么东西,她的心顿时高高悬起,那是她的木雕娃娃。
“阿寒的雕功不错,可能为我雕一个?”
倚寒勉强道:“大街上卖的都是,我雕的粗支烂糙,如何能入了您的眼。”
“阿寒妄自菲薄,五日够吗?”他打定主意要让她给自己雕刻。
倚寒眼珠一转:“那不然侯爷先把这个还给我,我对比一下尺寸?”
宁宗彦掀眸,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骗子。”
倚寒心头一咯噔:“什么?”
“又想骗我。”他把玩着那木雕娃娃,旁边油灯里的焰火忽闪忽闪,倚寒的心也大起大落,喉头宛如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我何时骗过侯爷了?”她不明所以,对他打哑迷的行径越发烦躁。
问他他也不说,然后就是时常对着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宁宗彦下一瞬掏出的东西却叫她浑身降至了冰点。
“阿寒说呢?”他语气分明是温和的,倚寒却听出了一股隐隐的危险,像蛰伏的野兽,撕开了自己的假面。
他手中拿着一张盖了官印的路引,上面清晰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你想做什么?”倚寒眼神忍不住发怯,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似是察觉到她的软意,宁宗彦安抚她:“这官印还是我叫人给你盖的。”
倚寒一愣,犹自迟疑:“当真?”所以这是答应送她走了?
“当然。”
宁宗彦话头一转:“只可惜,阿寒不能走了。”说完当着她的面儿,把那路引放在了油灯上,他就是故意给她希望,再亲手掐灭,他要让她明白,只有他才能给她所有。
倚寒目呲欲裂,怨恨顿生——
作者有话说:强取豪夺了要[摊手]
第39章
薄薄的纸张被焰火燎了边角,以迅疾的速度往中间燃烧,那张承载着倚寒希冀的路引骤然间被焚烧殆尽。
她眼睁睁的看着希冀在她面前毁灭,她被他狠狠踩在了脚下,嗤之以鼻的嘲笑她的所作所为。
而当宁宗彦又把玩着那木雕娃娃靠近油灯时,倚寒已经没了想与他大吵大闹的心思,满脸惶恐与惧怕:“别,别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纵使她心里明白这是他拿捏自己的把柄,但她仍旧心甘情愿地跳进这个火坑,也只能往这个火坑里跳。
“阿寒听话些,我便不烧。”
他大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扣在自己怀中,一副情人痴缠呢语的模样。
他嗅闻着她身上的馨香,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不免响起宁衡之死的那日她的模样,现下她的模样终于是给他一个人瞧了。
月色寂静,沧岭居内气息旖旎,帐内由躯体相贴生出的热息熏得人脸颊布满潮意。
宁宗彦拨开她脸颊的发丝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她的唇瓣已然被他吻得红肿,不再是苍白的色泽,上面覆了一层淋漓水光,宁宗彦拇指暧昧地揉着她的唇角。
他不在乎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她现在是在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