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间的流苏在轻晃,晃得发丝也跟着微动,一股酥麻从头顶串流到身体每一处经脉,阿姣心尖也有些痒,红着耳根往旁边躲了躲。
她一躲,少年的指尖便一下错落到她搭在臂弯的细指上。
阿姣刚想蜷起手指时已经来不及了,那骨节分明的长指勾住她的指节,轻轻捏了捏。
裴衔捏着她的指尖轻轻晃了下,“脸皮真薄。”
看着就忍不住欺负。
如此想着,眸子不知为何就落在少女红得滴血的耳垂上,少年下意识舔了下犬齿。
*
谷雨在百安楼下的马车里躺平歇息,优哉游哉吃着姑娘留给她的干果,忽而见姑娘捂着左耳气咻咻登上马车。
她一下坐起,“姑娘耳朵怎的了?”
阿姣闷着声不说话。
裴衔居然学狗一样咬她!
那一下咬得并不痛,但他实在是太坏了,她气得狠狠一拳捶在他胸口的时候,他竟还问她是不是没吃晌午饭。
阿姣倍感屈辱,裴衔看她生气又假惺惺替她揉手,她忍不住开始指责控诉,话说一半就看他憋不住扭过头,笑得肩膀都在颤动。
她当即恼羞成怒推开他,提裙大步离去。
阿姣余气未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已经没方才那般滚烫,勉强恢复几分从容自若,“回府罢。”
谷雨默默观察着阿姣,发现她气归气,但并未有没多委屈恼火的意思,原本还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心想大概是裴小公子又一时恶劣捉弄姑娘了。
主仆二人到了宅子下车,阿姣耳朵上的红痕也消散的差不多,她安排护院把那马奴带去找阿兄,便回房拿起铜镜借着窗边亮光仔细看了看,才算是消了气。
下次裴衔再故意欺负她,绝不能这么害羞了,也不能落荒而逃,要镇定些,而且要先多打他两下解恨。
阿姣默默下定了决心,收拾好心态后放下铜镜就朝着书房而去。
阿兄的折扇还没做好呢。
她一专注便沉浸其中,等书室的光线彻底暗下来,谷雨进来轻手轻脚把蜡烛一盏盏点燃时,阿姣才猛然回神。
“天……黑了?”看着窗外朦胧模糊的夜空,疲惫之意渐渐爬上来,眼睛也酸涩不已,“时间过得好快。”
谷雨捧着火烛搁到案头,“姑娘歇歇罢,晚膳都温过两遍了,折扇明日再弄就是,不差这一会儿。”
阿姣点点头,将东西都仔细收拾婉,晚膳也已经摆好,只是才吃了两口,忽而见守门的护院快步而来。
“姑娘,老太太派了马车来接姑娘,说是让姑娘即刻回府一趟。”
“祖母接我回去?”
阿姣惊诧的放下筷子,觉得有些突然莫名,沉思一瞬后敏锐抓住了重点,回府一趟,并非是要接她回府,“可有说是为何事?”
第23章心动找到你了
“来人只是个拿着宋家府牌的马夫,原话仅有这一句。”
堂下的护院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他神色焦急,让小的催姑娘莫要耽搁,似乎是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阿姣迟疑几许,“……府里出事?”
宋府眼下最大的矛盾就是阿兄为了她执意分家,再有便是她晌午刚将马奴送到阿兄那里去,祖母如此急切主动来寻她,莫不是阿兄使了什么新手段?
到底是担心闹得太过难堪,给阿兄落得一个忤逆不孝的恶名,阿姣沉思几许后起身,“那我回府一趟。”
她连饭也顾不上吃,行色匆匆离开膳堂,谷雨赶忙让人包了两块糕点追上去,“姑娘慢点,注意脚下!”
在宅院中时灯火通明还觉不出什么,一出宅子放眼望去,宽街上黑漆漆的,相隔较远的几家宅门前挂着灯笼照亮出一片安全地界,可没有光亮的地方依旧黑暗而模糊,阿姣的脚步一下停顿住,无意识咬紧唇。
谷雨提着灯笼跟上来,见少女犹豫着站在光源边缘,知道姑娘是怕黑不敢往前走,急忙小跑着上前,“姑娘,奴婢这儿有灯。”
她顺势向阿姣伸出手,阿姣抿着唇抓住,垂眼不去看漆黑空洞的四周,慢吞吞往前走。
好在马车离得并不远,车厢四角上挂着的滚灯散发着莹莹光亮,让人格外安心。
马夫见到主仆二人后拱手一礼,沉默放好登马凳,阿姣忍不住打探,“祖母这么晚唤我回去,可是和阿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