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脸上强撑的笑容摇摇欲坠。
“相爷…美意,本宫心领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
“只是本宫福薄,怕是无福消受相爷口中的‘春色’…宫中再好,终究非…”
“娘娘。”老管事温和地打断她,声音依旧压低,却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相爷还让老奴提醒娘娘一句…”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极轻地扫过她依旧用脂粉遮掩的颈侧。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险。与其独自踉跄,不如…寻个可靠的掌灯人。”
说完,他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恭顺谦卑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番暗流汹涌的对话从未发生。
“礼已送到,话已带到,老奴不便久扰娘娘静养,告退。”
他行礼,带着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偏殿里只剩下阮姝一人,僵坐在主位上,手脚冰凉。
元清的人走了,留下的那句话,却像鬼魅般盘旋在殿内,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可靠的…掌灯人?
他吗?
阮姝慢慢抬手,捂住脸,低低地、绝望地笑了起来。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
她这只被盯上的猎物,还能往哪里逃?
笑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放下手,眼底最后一点犹豫和恐惧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取代。
必须走!立刻!马上!再拖下去,只会被这两股力量彻底撕碎!
“阿萝!”她厉声唤道,声音因为急促而尖利,“计划提前!就在今晚!”
元清
元府老管事的话像淬了冰的针,扎在阮姝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可靠的掌灯人?
她只觉得彻骨寒凉。
元清的“好意”比燕珩的强权更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种精心编织的罗网,等着她自投罗网。
不能再等了。一夜都不能。
“阿萝!”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尖利,“东西都备齐了吗?”
阿萝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闻言重重点头,从床榻最隐秘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包药材和一小瓶浓黑的药汁,手抖得几乎捧不住。“娘娘…真的…真的要…”
“没有退路了。”阮姝接过那瓶冰凉的药汁,指尖用力到泛白,“听着,阿萝,我走后,你立刻去找御花园管花木的小路子,他受过我娘家一点恩惠,会把你要到手下当差,避过这阵风头…然后,想办法赎身出宫,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