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疼得闷哼一声,白皙的手背上瞬间出现几道血痕,那印记却依旧顽固地存在着,甚至因为她的自残行为,红光更盛,像是在嘲笑她的徒劳。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房间内那两股恐怖的对峙力量,随着发簪的碎裂和她的自残,骤然停滞了一瞬。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阮姝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哭泣和急促的喘息。她顺着门板滑坐在地,蜷缩起来,把自己抱成一团,眼泪混着嘴角的血迹往下淌,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她抬起满是泪痕和血迹的脸,看着前方僵立的谢寒舟,眼神里充满了崩溃的绝望和哀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不是你们的……”
“我不是东西……”
“别再争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她像是被逼到绝境、伤痕累累的小兽,发出的最后哀鸣。
谢寒舟僵在原地,保持着上前欲抓住她的姿势,手指还停留在半空。他脸上那骇人的怒意和偏执尚未褪去,却又凝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无措。
他看着她蜷缩在地上哭泣颤抖的模样,看着她手背上那被她自己抠出的血痕,看着她眼底那深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绝望……
还有那支被他亲手送出、此刻已经碎裂在地的白玉发簪。
他眼底翻涌的黑色风暴,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骤然凝固,然后,一点点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房间里那无处不在的、属于狐妖的压迫感,也悄然沉寂了下去。
只有她手背上那枚印记,依旧散发着幽幽的红光,昭示着另一个存在的沉默注视。
死一样的寂静里,只有少女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啜泣声。
谢寒舟那悬在半空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离开
那支碎裂的白玉发簪躺在地上,像一道冰冷的休止符,截断了所有喧嚣。
阮姝蜷缩在门边,把自己抱得很紧,肩膀抑制不住地轻颤,细微的、破碎的呜咽声从臂弯里漏出来,混合着血腥气,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寒舟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维持着一个徒劳的、欲要抓住什么的姿势。他脸上那骇人的怒意和偏执尚未完全褪去,却凝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怔忡。
他看着她。
看着她缩成小小的一团,那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掉。
看着她手背上那几道她自己抠出的、刺目的血痕。
看着她发间再无他留下的痕迹。
还有她最后抬起头时,那双被泪水洗过、盈满了最深切的恐惧和绝望、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