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生被看得眨了眨眼,捋着白须向榻边走去。
他又给楚茫把了一次脉后,这才回道:“没啥大事。”
言思鹤还是蹙眉,有些不信:“那你方才说谁快要不行了?”
陶青生这才想起来,他刚才看着言思鹤冒犯大理寺少卿时,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一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您是知道的啊,老夫唬人的本事也是不是一日两日了,行医的嘛,总要把病症说大点多捞点钱不是,这刚才不是习惯了没忍住嘛!”
言思鹤脸上明显开始不悦。
陶青生一看,赶忙找补道:“您别气您别气,殿下他现在行是能行的,就是一时间又是寒气入体,又是急火攻心,怕是要不好受一阵子。”
“要多久?”言思鹤问。
陶青生掐着手指思考了一会儿:“大概五六日左右。”
听及,言思鹤摇了摇头:“殿下不会等这么久的,有没有快些恢复的办法?”
“有。”陶青生早知道他会这样问。
“您热水和药材都备好了吗?”
言思鹤“嗯”了一声。
“再备个浴桶。”
陶青生遂解释起来:“殿下现体内冷与热相冲,导致昏迷不醒,眼下只得先泡药浴,配合银针将寒气逼出,然后再去中和那股热气。”
“不出意外的话,今夜泡罢,明日午时之前就能醒来。”
听完,言思鹤转身下去准备。
他很快回来后,便与陶青生配合着,将楚茫抱进了撒满药材的浴桶中。
看着楚茫露在桶外的玉润肩头,透白的烟雾缭绕在其四周,光是瞧着背面,便是一副美人入浴的场景。
若换作平日,他定能好好欣赏一番,只是现下,他只觉心口处胀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感觉令他胸腔都泛起些许酸痛。
他突然想起来了大理寺少卿,这位比他还要先待在楚茫身边的人。
庄寻似乎说去了主院后,便一直没有动静了。
言思鹤盯着陶青生扎在楚茫身上的银针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去主院看看。”
陶青生应了声“好”,便继续专心起手上的动作。
屋外,细雪还在密密麻麻的落着,时不时有风吹过,吹得直落的雪片向一边歪去。
言思鹤转过长廊,来的了主院。
主院内,先前还站在院中整齐一排的人都不见了,现下独留一抹绯红色身影在此。
庄寻负手而立,静静望着不远处不知何时关上了的府门,似乎正在出神。
言思鹤默不作声的向他走去,直到踩雪行走的声音逼得近了,那人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
言思鹤有些不解的开口:“大人,何意?”
他问的是那些他带来的下属,现下都去了何处。
庄寻没急着答,而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平视着与他同等高的青年,遂才开口,另言问起:“你叫什么名字?”
是了,经过这一天的见面,庄寻只知道他是楚茫的贴身侍卫,而言思鹤也只知道他是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