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又何必亲手夺我这等微末性命?”
庄寻心下危险意识更甚,眯着眼道出一句“你果然不简单”后,见一击不中,再度上前又逼一招。
言思鹤见他来势汹汹,心中已有对策,没有去躲闪,而是也跟着出手,见招拆招。
细雪静落的主院中,一时间开始热闹起来。
一红一黑的影子时而碰撞时而分开,两人正打得不相上下,连着地上的雪片也跟着飞舞飘扬。
“你、到、底、是谁?!”
庄寻越打越怒,气到一字一句的咬牙。
他与言思鹤看似打得不相上下,但他很清楚,他每每使出去的杀招都被这人轻松化解,而这人根本就没使出全力。
此等功底,怎么可能只会是一个普通的侍卫?
言思鹤脸上平静,好心劝告道:“大人,有些问题,不是您能承受得起的。”
但这劝告在庄寻看来,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这是嫌他大理寺少卿的官阶太小,不配知道这档子事儿。
庄寻唾骂一声,愤怒之下道出了自己另一身份:“放肆!我乃西城郡开国公世孙,你且再敢劝,我还有什么承受不起?”
言思鹤微一挑眉,与他打斗的手收回,退出去几步。
他与庄寻就这么隔着距离对视些会,两人都不再出手。直到等庄寻这边情绪稳定下来些后,他才将手伸进暗襟,取出一个东西抛了过去。
言思鹤淡淡开口:“大人,可识得?”
庄寻只手接过,掌心捏紧,感受到的是一块冰冷硬物,待打开手掌细看时,他整个人被震得惊在原地。
只见那手掌中,静静躺着的,是一块带着血纹的玄铁令牌。令牌上雕刻着点睛龙头,其下龙身将令牌缠绕,龙鳞利爪清晰可辨,栩栩如生。
而那牌心正中刻着的,赫然是“朝天令”三个金黄大字。
庄寻此时只觉手中物什如有千钧重,他不得不用双手去极力抓着,又觉如寒冰刺骨,冷得他全身发起抖来。
“你……你……怎么会……”
他惊恐的抬起头,望向前方的玄衣侍卫,竟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言思鹤漫步上前,从庄寻发颤的手中抽回那块令牌,待重新放回暗襟后,他才凑近些,残忍的笑了起来,从劝告转为了警告:“大人,有些问题,不是您能承受得起的。”
言毕,再次转身离去。
而观庄寻这边,他是再也不敢上前去阻拦了。
当玄衣侍卫离去的背影消失不见,他这才从满身的冷意中回生起一阵后怕,一时间冷汗大冒。
这朝天令是个什么东西,景国的贵族候爵没有一个是不清楚的。
那可谓是:闻者畏惧,见者胆寒。
一夜过去。
细雪于寅时方才停罢,此时辰早金乌初起,落在屋檐上挂着的积雪时,隐隐透了点明光色。
在这座五皇子府邸中,除了昏睡的楚茫外,其余三人,皆是一夜未眠。
言思鹤离开主院后便去帮着陶青生烧水换药,看着楚茫被药材水汽捂湿得大汗淋漓,又被几乎扎遍了全身的银针折磨得面露痛楚,他面上无甚表情,可胸腔那处却是莫名的,更加酸痛不顺。
眼不见心方净。他索性把空下来的时间,去到厨房后,又着手去备这几人的膳食去了。
庄寻则是在主院长廊下苦坐了一夜。待天明时,他眼里血丝未褪,眼角更是泛着一片青黑。
他缓缓抬头,被一时照下的羲光闪了眼睛,复又低下头去,脑中却是始终对一个问题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