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七公主点头,“你不会是要说,三皇兄也与此案有关吧?”
萧濯云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可我觉得那也并非巧合,恐怕是三皇子见太子离席,便派人悄然跟踪,想抓太子的把柄。只不过,那侍卫或许是被太子甩开了。所以你们后来游园时,又见到那侍卫折返天庆殿。
总之,即使太子没有出事,三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想起皇室手足间的种种算计,楚盈秋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太子刚走,皇帝舅舅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立太子,不知这又要引起怎样的争斗……”
“对了!”萧濯云忽然一拍大腿,想起一事,“如今案子已结,各国使团也都各自返程,前日我随父亲送使团出城时,菡萏公主让我向以新兄带一句话。”
“什么话?”林安惊道。
萧濯云掩口轻咳一声,看向陌以新,神情愈发古怪:“她说,让我避开陌夫人,问你一句,在雅舍那一日,她那般盛情,你当真连一瞬都未曾动容?”
“什么什么?”楚盈秋诧异极了,“什么雅舍?什么盛情?陌夫人又是谁?”
林安呆若木鸡,险些呛住。
“那日你们不是去使团客馆了吗?”楚盈秋犹自纳闷,忽然反应过来,看向林安,“对啊,那日只有你们两人去的,陌夫人难道说的是你?”
林安脸颊一热,正想该如何解释,陌以新已接过话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个误会。”
他的手指在桌下微微蜷起。即便只是一个误称,已令他心驰神往。只是那三个字,于他而言,实在遥不可及。
林安看向他,却并未与他的目光对上。只见他微微垂眸,面上云淡风轻,唇边的笑意温雅得体,无懈可击。
风青左右看看,率先举起酒杯,咧嘴笑道:“今日是为了庆祝大人免去科考,咱们敬大人一杯,祝大人官运亨通,万事顺意!”
几人各自饮下一杯,楚盈秋忽而叹道:“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要是沐晖大哥和嫂子也在,就更热闹了。”
“萧大公子夫妇去了何处?”林安好奇。
楚盈秋语气中带着艳羡:“沐晖大哥原本不是打算外出散心,云游四海吗?后来嫂子去而复返,散心自是不必了,不过两人还是一道启程,云游江湖去了。”
云游江湖……林安在心里念叨着,眼神微微发亮。她向来憧憬江湖,自由潇洒,策马山河,更何况,还有心意相通之人携手同游,更是人间快事。
陌以新不语,酒杯在指尖轻轻一转,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微失神。
楚盈秋又看向萧濯云,愉快提议:“咱们也出去云游吧!”
萧濯云一怔,耳根微红——盈秋也真是,说得如此自然,将他们两人和兄嫂比在了一处。若真要同游江湖,哪有名不正言不顺的道理?她知不知道,这样的提议,几乎就等于是……谈婚论嫁了。
……
酒足饭饱,六人打道回府。
萧濯云送七公主回宫。风青则嚷着要去最爱的那家烧鸡店,买只烧鸡带回去给林初夜宵,不由分说便拉着风楼走了。
转眼间,只剩林安与陌以新,沿着街道朝府衙方向漫步。
夜幕初降,灯火未起,街上悄无声息。许是因为方才饮过一杯酒,林安只觉夜风吹来,不但不凉,反而带着几分微醺后的暖意,胸中也愈发温热。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他步履如常,清隽沉静,似乎连夜色也映得更沉几分。
林安想了想,忽然开口:“大人,你的生辰是在何时?”
“生辰?”陌以新神色微动,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林安解释道,“我先前问过小青,他居然不知道,还说大人从不过生辰。”
陌以新点头:“他说的不错。”
“为何不过生辰?”林安好奇。
陌以新轻轻一笑,道:“因为我的生辰是在七月初七,七夕又叫女儿节,小时候,我总觉得在这一天过生辰没有男子气概,所以从来不愿过,后来也就成习惯了。”
林安“噗嗤”笑出声来,道:“原来大人小时候也如此幼稚啊,不过现在该放心了吧,即使过生辰,也不会有损男子气概的。”
陌以新轻咳一声,不由反问:“那么,你的生辰呢?”
“呃……”林安略一犹豫,才道,“我的生辰是在九月初九,重阳。”
林安说的自然是前世的生日,至于叶笙的,她可就不知道了。
陌以新沉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