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偷偷去看陌以新,只见他耳根微红,清冷的眉目间竟有一瞬的窘迫,沉声道:“你闭嘴。”
林安忍不住抿唇偷笑,又忽地想起,花世当时还曾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陌以新这个人,外表清心寡欲,内心干柴烈火……
这些本是捉弄人的玩笑话,如今想来,林安的脸颊却莫名一热。
陌以新牵住林安的手,走到他们面前,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花世长长地“嘶”了一声,似乎颇为遗憾,而后眼珠转了转,忽然看向林安,毫无预警地开口:“那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英年早逝的东方既?”
陌以新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他十分庆幸昨日在街上撞见了廖乘空,所有事都已对安儿说开。否则,这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还在这等着他呢……
林安嘴角抽了抽,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可花世这个家伙,居然将陌以新最大的秘密随口就告诉了她,这样真的好吗……
花世见林安反应平平,明白她已经知情,却愈发诧异,紧接着追问道:“难道你没听过东方既和云倾月的传闻?”
陌以新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淡淡道:“不知萧沐晖与少夫人,在景都过得如何了。”
花世表情一滞:……?
林安眉心狂跳,这两人许久未见,刚一见面,便互相伤害得如此过火,她实在有些不忍直视,连忙咳嗽两声,接下花世的问话,道:“我听说过,不过是误会罢了。”
花世狠狠瞪了陌以新一眼,又看回林安,毫不罢休道:“那你都不吃醋?那可是江湖第一美人哎!”
“你就适可而止吧。”沈玉天早已在一张桌旁坐下,此时才忽然开口,“心里本就有鬼,还唯恐天下不乱。”
花世终于也坐下来,又狠狠瞪了沈玉天一眼,警告道:“喂,你可别乱说啊!”
陌以新捕捉到一丝异样,神色微敛:“你一向在江南,来这里做什么?”
花世状似漫不经心道:“我就不能来北边转转吗?”
沈玉天神色不动,只淡淡补了一句:“你交给他的那个人不见了。”
花世“啪”地猛一拍桌,怒吼:“你不是不爱说话的吗!”
沈玉天连眼皮都没抬:“看情况。”
陌以新没有理会这二人的争执,眉心微微一蹙:“你是说,顾玄英?”
林安一怔,最后一次见到顾玄英时,陌以新曾交给他一个信封,让他去找一位江湖朋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原来那个朋友,就是花世。
花世被沈玉天一语道破,也懒得再遮掩,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正经起来:“就是他。大约半年前,他拿着你的信找来花漫天,我便将他留下了。
你信里让我对此人多加留意,我也的确暗中观察了许久。可这段时间他一直循规蹈矩,并没什么异常举动,我便也渐渐放了心。
谁知就在上个月,他忽然失踪了。”
“失踪?”陌以新眸光微凝。
“你也不必担心,我问过手下兄弟,他应当是自己主动离开的。不过即便如此,本大爷还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是什么原因,总要找到他问个明白,也好给你有个交代。”
花世颇为沧桑地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他回了景熙城,便一路往那边赶,结果半道收到帮众的消息,说有人在这一带见过他,我便又往这里来了。”
花世说着,在沈玉天肩上重重拍了一巴掌,道:“路上遇见这个人,我便揪着他一起帮我找人来着。”
陌以新沉吟道:“顾玄英规矩了半年,忽然不声不响离开,会是为了什么?”
“也不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或许就是在一个地方呆腻了,想多走走看看罢了。”花世耸了耸肩,“对了,比武大会不是快开了吗?他是去看热闹的也说不定。
这鸦渡城已在宛阳州境内,到巨阙山庄所在的邬月城正好顺路。”
林安闻言恍然。
她原还纳闷,这鸦渡城究竟是什么风水宝地,各大帮派几乎都已在这里见了齐全——归去堂、太岳宗、遏云岛……连花世和沈玉天也都碰见了。
原来这鸦渡城,正是通往比武大会的必经之地。
陌以新微微摇头,沉声道:“他不是会对比武大会这种事感兴趣的人。”
花世敲了敲桌子:“别想那么多了,他总归是个大活人,还能被卖了不成?要我说,不如咱们刚好都一起去巨阙山庄凑凑热闹,说不定就遇见了呢。”
陌以新暂且搁下疑虑,道:“我们原本也有打算去比武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