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铁证如山。
李华林再也无法抵赖。
当夜,衙役破门而入,将李华林自卧房拖出。他披头散发,面如死灰,口中仍喃喃:“我没有……我没有动手……是她们逼我的……”
“逼你?”楚云梨站在院中,望着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声音清冷如霜,“你贪图我家财势入赘,却嫌我出身寒微配不上你李家公子身份;你觊觎我嫁妆产业,却又怕孩子长大后归我掌控;你与张莹莹私通多年,生怕东窗事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我‘难产而亡’,再娶新人登堂入室??这些,是谁逼你的?”
李华林浑身颤抖,终于抬起头,眼中竟无悔意,唯有怨毒:“若不是你非要生孩子,若不是你爹非要招我入赘,我会落到今天这步?罗梅娘,你才是毁我一生的人!”
楚云梨怔了一瞬,随即笑出声来,笑声凄厉如夜枭啼鸣:“好啊,到头来,竟是我的错了?我拼死为你生子,你却要我命;我宽容忍让,你却步步紧逼;我给你机会回头,你却变本加厉??如今倒打一耙,说得自己倒成了受害者?”
她转身,不再看他一眼:“押送去衙,明日开堂审讯。”
三日后,公审开启。
百姓云集,万人空巷。
楚云梨抱子出庭,白衣素裙,面色苍白却挺直脊背。她当众展示银簪、宣读供词,更请来稳婆邻居作证,称曾见李华林深夜造访稳婆亲戚家,赠以重金。张莹莹亦在堂上招供,哭诉李华林如何许诺富贵荣华,诱她参与阴谋。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最终判决下达:李华林以谋杀妻妾、勾结外人致人死亡之罪,判处斩监候,秋后问斩;张莹莹作为从犯,流放三千里,终身为奴;李父因包庇儿子、妨碍公务,罚银千两,革去乡绅身份;姚秋山侵占产业、蓄意伤人,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有人唏嘘李华林才貌双全,竟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人怒斥其狼心狗肺,死有余辜。唯有楚云梨,在众人议论纷纷中默默归家,将判决文书焚于庭院火盆之中。
火焰腾起,映红她半边脸庞。
胡意安站在身后,轻声道:“结束了。”
“还没有。”她望着灰烬飘散,声音极轻,“你知道吗?就在昨夜,我梦见了另一个我。”
胡意安微微一怔。
“不是这个世界的我,而是最初的我??那个被困在无数时空里,一次次重生、一次次死去的我。她是炮灰,注定悲惨收场。可这一次,我不想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我要改写命运,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所有像我一样被辜负、被牺牲的女人。”
胡意安静静听着,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楚云梨回头看他,眼中星光重现:“我想开一家女子学堂。”
“女子学堂?”
“对。”她嘴角微扬,“教她们识字、算账、医术、律法。我要让她们明白,女人不必依附男人而活,不必用婚姻换取生存,更不必用自己的血肉去成就别人的野心。我要她们学会保护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胡意安看着她,忽然笑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来消散怨气的。”
“是啊。”她点头,“可有时候,化解怨恨的方式,不是原谅,而是改变。”
数月后,春暖花开。
城南一处清幽院落挂牌“云梨书院”,专收孤女、寡妇、贫家女子入学。楚云梨亲任山长,每日授课讲学,胡意安则协助管理财务,兼授商贾之道。起初无人看好,认为女子读书无用,甚至有酸儒撰文讥讽,称其“牝鸡司晨,乱纲常”。
可不过半年,书院便声名鹊起。